一个巴厘一个岛

一、美景与感动的眷顾

躺在沙滩边柔软的躺椅上，轻轻闭上双眼，任由海风拂面，海浪拍打沙滩的喧哗深深入耳。今天是我们在巴厘岛的最后一天，我们即将搭乘下午一点的飞机离开，回想起这五天的旅程，就像一场美妙的梦，还未苏醒就要结束的遗憾缠绕心间，仿佛行前那凌乱而迷茫的准备工作就发生在昨天。

几天前，一阵急促地嘀嘀声打断了我发呆的思绪，屏幕右下角是老婆的QQ头像在疯狂地闪烁。

“机票买了没呀？再不买又涨价啦！”老婆在Q上焦急地催促我买出发的机票。

其实巴厘岛这个国人旅游团热门之地，我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太大兴趣，大家嘴里那个“三流的景点、二流的叫海滩、一流的酒店”的度假岛似乎也和我这个只为光影上路的摄影人没啥太大关系。由于最近我接触的旅拍婚纱作品比较多，而巴厘岛又是一个旅拍婚纱旺地，慢慢的，许多关于巴厘岛的照片，关于巴厘岛的故事走进了我的世界。我才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被我遗弃的岛屿，我开始发现，似乎这又是一个被国内旅行团玩坏了的宝地。

巴厘岛是印尼的一个地区，但似乎它和印尼也没什么关系。与印尼大陆上那些庞大的宗教建筑相比，巴厘岛所有的宗教建筑都是迷你而精致的，而且无不显现出当地人对海的敬仰。当然，这里还有世界上最美的落日悬崖，最适合冲浪的海滩，还有最神秘的印度教。

发现了这个既有风光又有人文的宝地，让我为之兴奋不已。只是巴厘岛与广州距离不近，与澳大利亚隔海相望，机票价格着实不便宜，加上由于巴厘岛是欧美人老牌的度假胜地，物价自然也向欧美看齐，这让囊中羞涩的我们百爪挠心。

其实我相信大多数人旅行也就是为了到景点前举着自拍杆来个四十五度合影，然后在朋友圈里告诉大家她的假期有多幸福，发完微信转头她没准儿就会对身边的人说：“这地方真无聊，还不如回酒店睡觉。”

在路上，不论你用什么方式去洞察世界，我们都应该用身体去感受些什么，哪怕是一个深呼吸，一个静静地凝视，与文化来一次心灵的撞击。哪怕眼前的它锈迹斑斑，哪怕它杂乱不堪，但在历史的长河里，在宗教的虔诚下，在大自然的光影间，总有那么一盏灯可以照亮它，让你觉得它是如此的美丽。

“已经买了。”我坚定地在电脑上敲下这四个字，发给了老婆。

两张新加坡航空往返巴厘岛的机票就花掉了我们一半的旅行预算，这注定是一次穷游之旅。但是世界一定是公平的，在美景与感动前，上帝一定会眷顾每一位旅行者。

二、初识新航

我们每次飞国际都是在大半夜候机，已经习惯早睡早起的我们对于这种红眼航班确实感到疲惫不堪。晚上十一点，白云机场候机楼里的灯光柔软而催眠，我们瘫坐在小椅子上打着瞌睡，感觉整个身体都变得酸软乏力。高大上的新航在睡眼惺忪地我看来，也变得模糊了，只记得我很装蒜地拿了两份英文报纸，就裹着毛毯、抱着软绵绵的枕头睡着了。

在迷迷糊糊中被送餐的喧闹声吵醒，这时的我才恢复了那么一点儿精神。

这是一架宽体的空客飞机，与廉价航空亚航比起来，宽敞的座位终于可以让我这种长腿怪舒展开来，每个座位配备的毛毯和枕头让瑟瑟发抖的我倍感温暖。前方座椅靠背上的娱乐系统，可以提供看电影、玩游戏、听音乐、给手机充电的功能。另外，飞机上也可以不用关机，只需要将手机调制飞行模式即可。

一身娘惹民族服饰，涂着红艳唇彩，身材婀娜的空姐把飞机餐端到了我的手上，我一边控制着欲出的口水一边接过餐盘，其实我也不用刻意去控制口水，因为满盘子的美味也足以成为我垂涎欲滴的理由。

新航的飞机餐确实是丰富而用心，这是其他航空公司难以比拟的。在这次旅行中，我们一共乘坐了往返四次新航航班，我和老婆两人一共吃到了八种不同口味和品种的机上套餐，都非常美味。

吃过夜宵之后，喝上一杯淡淡的奶茶，无意间被新航杂志《SILVERKRIS》的封面照片吸引。英文杂志对于我这种从小英文就不及格的学渣来说如同天书一般，但是里面的照片水准着实让我惊讶，有非常多的高质量旅行摄影作品，有的甚至超过了国内那些所谓的旅游摄影杂志，而且排版设计也尤为精美，拿着就让人爱不释手。

一家将细节都做到如此完美的航空公司，真的让我不由得赞叹。

三、终于等来的失望

飞机迎着朝阳降落在了新加坡樟宜机场，这是我们前往巴厘岛的中转站。走进航站楼，脚刚踩上柔软的短毛地毯，一阵久违了的味道扑面而来。

记得我们第一次来樟宜机场是前年蜜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儿到处都飘散着淡淡的清香，明亮而不失层次的灯光把繁华的航站楼装点得格外温馨，遍布四周的花园景观也格外精致迷人，花园的水池里，三五条大鲤鱼缓缓游动。四个小时的转机时间，足以让我们逛遍所有的商店再顺便吃个早餐。

一大早的机场已经随处可见转机和候机的乘客，比起中国人焦躁的性格，欧美人似乎更会享受等待的过程，一位欧美大汉一定是长时间飞行后腿脚酸软，要用倒躺着的姿势缓解疲劳；在走廊的椅子上还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老外在安静地看书。

旅途中，我们不停地一个目的地接着奔向另一个目的，我们有手机有耳机有朋友圈，我们用一切可以占用大脑的东西来占据等待的时间，或者会用愤怒与焦躁来反抗着不耐烦的等待。如果人生也是一场旅途，那我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思考呢？

一个没有思考的行者，即使一直在路上也不会有感悟。在这短暂的停留和等待的时间，也许我们应该留一点时间给自己，摘掉耳机，放下手机，想想过去，想想未来，也许就在这短暂的思索之间，一个决定命运的选择就此诞生。

四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再次登机，一样的毛毯和枕头，一样的美味餐食，一样的婀娜空姐，不一样的是走下飞机后那空旷得让人有些茫然的入境大厅，简单的指示牌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在柜台前买了落地签，拿着落地签来到入境口。新装修过的登巴萨机场似乎与之前网上的不太一样，设施倒是与国际接轨了，可是这工作人员的效率……

一位海关人员漫不经心地拿着我老婆的护照，看着电脑若有所思，既不是在查询也不是在录入，他是在干什么呢？一个不祥的念头出现了我的脑海里，他想要小费！

我承认我应该摘下有色眼镜看印尼人，虽然磨磨唧唧，但是最后那名海关还是在后面排队旅客怨恨的目光中将护照还给了我老婆。

取了行李，我们在一排接机人群中寻找拿着我们名字的司机，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皮肤黝黑，一脸憨厚的中年男人举着写有我老婆名牌的牌子。这是我们在出发前就联系好的包车司机，就是这个看起来沉默少言的大叔伴随着我们整个巴厘岛行程，也让我们一路上见证了巴厘岛人民的热情与幽默。

我们跟着司机一路出了机场来到地下车库，当滚滚的热浪袭来，我们才真正感觉到了巴厘岛的温度。五月的巴厘岛正值旱季，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头顶的太阳猛烈得烤灼着大地，我们在车里打量着这个城市。

巴厘岛没有高楼，居民都是住着两三层的小屋子，屋子外面有一个自己的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树，一眼看过去，分不清是屋子在树群中，还是树在连片的屋子中。主干道两旁也有各种成排的店铺，在市中心居然还看到一条两旁建着广东骑楼的街道。这个时间街上的车不多，在车流中熙熙攘攘地穿梭的许多摩托车，司机介绍说，巴厘岛山路崎岖，居民的主要代步工具就是摩托车，几乎每家都会有一两辆，一般孩子十二三岁就学会骑摩托车了。

和我们初识的司机先生话不多，他操着一口带有浓厚印尼口音的英文，不过沟通还算顺畅，遇到难于表达的句子，他也着急得时不时地蹦出几个印尼单词。

老婆每次出境旅行都担任着我私人翻译的重要职务，这一路上看着她一句一句和司机手舞足蹈的聊着，一旁略显尴尬而焦急地我也没好意思打断让她给我翻译，我只是默默得看着窗外，暗暗地发誓：以后一定要……不对！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他好好学英语……

不知道大家会不会以为巴厘岛就像鼓浪屿那么大，其实巴厘岛非常大，加上岛内的公路多数以狭窄的双向两车道为主，从最北面的海滩开车到最南面的海滩，在不堵车的情况下最快也要四五个小时。为了方便前两日的行程，我们前三晚选择住在位于巴厘岛中南部的库塔海滩附近。

我有时候是真讨厌自己那纠结的性格，那几个性价比高的备选酒店活生生的在我无数次纠结与抉择过程中，慢慢被其他人预订一空，最后我们只能选择了一间条件相对简陋的酒店。

汽车在前往库塔海滩必经之路的一处小岔道上拐弯，停在了酒店前台门口的空地上，一条小路两旁建着两列联排的小平房，一排平房过去有五六户人家，每户人家还带着一个两三平米的小院子，院子里放着晾衣服的架子，有的架子上晾着泳衣、泳裤，有的院子里还摆着大大的冲浪板。这就是我们的酒店，虽然有些古朴，但就像住进了当地人家一样惬意。

和司机约定了明天出发的时间，回房间稍作休息，太阳也开始向西边落去，此刻一切都还是那么完美。

从酒店出来沿着马路往下走，五六分钟就来到了库塔海滩。浓浓的海腥味扑面而来，接着就听见一阵阵的海浪翻滚，海平面才刚进入视野，就让我们的失望之情涌上心头。一大片脏乱的大排档沿着沙滩边一字排开，饮料瓶和垃圾袋在暗黄色的沙滩上随处可见，灰蓝色的海水卷着泥沙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这本就不洁净的海岸。很多游客此时已经上岸，坐在大排档的塑料椅子上，似乎是在等待夜晚的烧烤大餐，当地人还在小路旁的地摊上兜售着各种男性生殖器磨样的木雕。

飞了八九个小时终于来到的巴厘岛活生生地给了我们当头一棒，我手里握着没有开机的相机拉着老婆就往酒店走，一刻也不想在这鬼地方逗留。

晚上，我们带着对第二天景色的忧虑，睡去了。

四、学中文学成了秃头

由于晚上睡得很早，早上天还没全亮我们就醒来了。刚睁开眼，就看见一只松鼠抱着一颗圆形的果子从我们窗台上跑过，经过我们窗前还扭头向屋里瞅了一眼。

和司机约了九点出发。我们洗漱完毕，吃了早餐，看了看手机，时间是七点四十，还有很充裕的时间。老婆在一边选着今天要穿的衣服，我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拿出每个镜头，打开镜头盖，小心翼翼地用气吹吹去上面的灰尘。正当我享受着作一个伪洁癖的快乐的时候，房间的座机突然响了，前台在电话那头告诉我们司机已经到了！

我们一边手忙脚乱地装好东西，一边大赞司机的工作态度，居然还比我们约定的时间提前了整整一个小时。

在做行程的时候，我并不了解巴厘岛的交通情况的，只能通过远近的距离来大致规划每天的景点。不过在司机先生看来，我后天的行程里有一个景点挪到今天更加顺路，作为当地人的建议我想我们没有理由反对，但紧凑的游览时间也无形地增加了我今天的拍摄难度，这点司机是绝对无法想到的。

前往母神庙的路途不算近，车内凉爽的空调隔绝了户外那焦灼的热浪，我好奇地四处张望，车刚驶出了繁华的街区，路边就出现了许多制作石头雕像的作坊，作坊的院子里摆满了还未完工的石头神像和小神龛，巴厘岛上的建筑和雕塑大多都呈现出不同寻常砖石的灰黑色，因为当地人常用巴厘岛特有的火山岩来制作砖瓦和制作雕塑，这也让巴厘岛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颜色。我正看得起劲，老婆却在一旁和司机先生聊得火热，这中式英语和印尼英语的相遇，还真就能碰撞出友谊。

司机先生的名字我们实在难以记住，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印尼语发音，不过好在我们给他起了个新名字：Tutou。

枯燥的旅程总需要找些乐子，这事儿老婆似乎非常在行，她居然在孜孜不倦地教司机先生用中文数数，从一数到十，憨厚的司机先生乐呵呵地学着，用他那“印尼制造”的舌头一遍又一遍地模仿着中文的发音，把我们逗得人仰马翻。

“你就别难为他了。”我一边笑一边试图想制止老婆再教司机新的中文。

“中文太难记了，学中文我的头发都掉光了，哈哈！”司机先生一边笑着用手指在头顶上画着圈，一边用英语和我老婆说。

“秃头！”老婆终于又发现了一个可以教给司机先生的新词。

说来也奇怪，数数这种常规教学，司机先生是完全不在谱上，倒是这一个“秃头”，他领悟之快，发音之准，记忆之深，让我们咋舌！在之后的行程中，司机先生总是会指着窗外走过的秃顶老外用标准的普通话很兴奋地和我们说：“秃头！”

最后我们给司机先生起了新名字“Tutou”，司机先生表示非常喜欢。

回家之后，司机先生有空还会在微信上找我们聊天，他每次的开场白都是：

“Hi，Mr.Tutou is coming！”

Tutou先生有三个正在读书的儿子，一家五口住在一栋小平房里，妻子在一家民族服装公司工作，一个月可以赚到折合人民币七八百元的收入。Tutou先生拉过很多国家的客人，有美国、意大利、日本、韩国等等，他还和我们有声有色地学韩国人叫自己“阿扎西（大叔）”，他学日本人抑扬顿挫地打电话也非常逗人。在巴厘岛能够做上和旅游有关的工作我想应该还算是份不错的工作，Tutou先生自然也就成了他们家经济的主要来源。

巴厘岛有两面，一面似乎折射着印尼，而另一面折射着巴厘。街上的餐馆和便利店基本不会有当地人去消费，那高昂的物价也是当地普通居民无法承受的，有很多大排档对外国人和对本地人也执行着双重价格标准。在这辆小小的轿车上，我们在巴厘，而Tutou先生却在“印尼”，我们似乎很难进入他们的世界，这对于一个老牌的世界级旅游城市来说，又似乎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在最后旅行结束的时候，Tutou先生邀我们再来巴厘岛，如果有时间，下次可以到他家做客。我真希望有机会可以到Tutou先生家看看，看看他们的生活，也许那才是真正的巴厘岛。

五、一路赶鸭子

母神庙始建于1634年，是孟威王朝国王所建，由前后两座院落组成，是我们今天的第一站。

到达的时候，我手机显示是上午九点多。我们之前在泰国有过包车的经历，到每个景点都是我们自己进去，司机在车里等，可是巴厘岛似乎略有不同，Tutou先生会跟随我们去绝大多数的景点，虽然习惯了自助旅行从不跟团的我们起初有些不适应，但是热情地Tutou先生一直给我们进行力所能及的讲解，帮我们赶走想要抢我们东西的猴子，当得知我是摄影师后，甚至还会为我找各种很棒的拍摄位置，渐渐地，我们也就很欢迎Tutou先生和我们同行了。

印尼人民信奉印度教，虽然都地处东南亚，但与泰国的佛教建筑完全不同。巴厘岛的寺庙面积都不大，但大多有一个华丽的大门。母神庙的庙门用红砖修砌而成，顶部用石砖装饰成山形层层递增，每层都雕刻着数个小神像，灰迹斑斑的石砖与雕塑显示着它的百年沧桑。

看见不远处有一大波中国旅行团正朝着正门的方向涌来，我们赶紧逃到侧面，在寺庙侧面的一座屋子里，一位画匠正在安静得绘制他得画作。这是一幅快要完成的抽象画，许多旋转与颠倒的人形色块相互交错着，黄红相间的色彩似乎也在印尼的许多民族服饰上非常常见。我也没敢走进，就远远地用长焦拍下了这一幕，画匠沉浸在自己营造的视觉空间里，他笔下一个个迷幻的人影都交错着，相融着，也相互独立着，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也都有别人的影子。

我们要离开母神庙的时候，远处一位头上顶着竹篮子的妇女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只见这位略显年纪的妇女顶着篮子步履轻盈，只有在转弯或者下楼梯的时候略微扶一下篮子，其余时候都是仅凭借头部保持篮子平衡不掉，这让原本以为顶重物只是非洲妇女的绝技的我们惊讶不已。Tutou先生和我们说，在巴厘岛每一位女士都具有将物品顶在头上并保持平衡的能力，有时候她们甚至一边骑自行车一边顶着篮子，而男士则是把重物扛在肩膀上行走。

对于游览时间，我们可谓是心里有数，想着在母神庙逛一个小时，到十一点的时候便可离开，轻轻松松前往下一个景点海神庙。我一边往出口走，一边掏出手机，十一点钟，时间刚刚好。但是当Tutou先生也掏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我们傻眼了，他居然和我们说现在是十二点，问我们是否直接去吃饭？！

我们都知道巴厘岛也处于东八区，和中国没有时差，为什么我的手机会比东八区早一个小时呢？这个问题当时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Tutou先生说：在印尼他们会使用好几种不同的时间，首都雅加达的时间正好是比巴厘岛早一个小时。后来我们才知道，是我的手机装上巴厘岛手机卡联网之后，自动帮我选择成了雅加达时间……不得不佩服廉价红米的定位能力呀。

无端端地丢了一个小时，让本来就紧张地时间显得更加局促。Tutou先生带我们来到一家位于大片田野旁边的小餐馆吃午饭，就餐环境很是惬意。平时我们就是蛮爱吃炒饭的人，还记得大学恋爱的时候，晚上我们在学校湖边亲亲我我之后，都会到小餐馆叫上一份印尼炒饭，两人分食一空。这会儿来到印尼，肯定要尝尝地道的印尼炒饭。印尼炒饭我们认为还是非常棒的，能尝出炒饭中有很多印尼本地的食材，大米的烹饪也非常讲究，水份和软硬都恰到好处，配合着肉粒与鸡蛋在口中咀嚼，有一股淡淡地柠檬香。

听Tutou先生讲，巴厘岛的烧烤做的也非常棒，烤猪和烤鸭都是非常有名的美食。只是因为我今年患了胃炎，暂时无法吃过于油腻上火的食物，所以与他们无缘了，而伟大的老婆也因为不想让我看着眼馋，也决定放弃品尝。

海神庙是一座修建在海边巨大岩石上的小庙宇，每到涨潮之时海水会淹没岩石通往岸边的陆地，整座寺庙与海岸相隔相望，它就这么孤零零地矗立在海水之中。印度教相信，海神和千年海蛇会保佑巴厘岛上的居民免受海水肆虐的侵犯。

大自然的力量让人心生敬畏，而有时候又总是会让人恐惧，住在海边的巴厘岛人们通过祭拜海神来纾解对海啸的恐惧之情，表达对大海的敬畏，就像是广东的渔民祭拜妈祖来保佑出海顺利归来的心情，就像吴哥王朝将宫殿和庙宇建造成山形，以此寄托对大山的崇拜与敬仰。不过，巴厘岛的印度教教化程度，我觉得还是较为初级，大部分还依然停留在信众个人的祈愿与寄托的水平，并不能像泰国那样将佛教的教义融入到国民教育中。

为了赶回之前丢失的时间，我们竟可能在海神庙加快脚步。海神庙旁边连绵矗立着巨大而奇形的灰黑色岩壁，沿着岩壁一路往前走，可以看到蔚蓝色的大海卷着海浪一次又一次冲击着半圆形的沙滩，翻滚着重重地拍打在礁石上，发出阵阵巨响。两点钟的太阳烤得人焦躁不安，汗珠浸透了全身，我们快步走完了海神庙赶往下一个点儿。

六、遗憾让今天更有意义

出了海神庙沿着弯弯曲曲的郊外小路回到繁华的登巴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这一天观察下来，巴厘岛似乎什么都是迷你的，迷你的庙宇、迷你的公路、迷你的小房子，但在历史博物馆门前却出乎意料的宽阔，马路对面是一片巨大的草坪，草坪上坐满了穿着统一的人群，似乎在准备什么活动，人群边三三两两奔跑着的是在放风筝的孩子，看着空中花花绿绿的风筝，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和家里人在草地上，我一边扯着风筝线一边风也似的往前奔跑，小小的步伐似乎怎么也跑不快，风筝没一会儿就掉落在了地上，只能眼巴巴地羡慕着隔壁高飞的风筝。家人总会微笑的望着我，希望孩子能够像风筝一样飞得很高很高，而牵挂如同那一条细细的线，另一头永远拴着家。

对于逛博物馆我们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博物馆的管理员似乎对我们有浓厚的兴趣。一路引领我们进入展厅，小小的展厅布置得还颇为专业，玻璃展台、陈列柜样样都不少。管理员的热情我们也无法抵挡，只能任由他带领为我们讲解。

其实巴厘岛以前绝对算得上一个土著岛，没有悠久的文明，也没有丰富物产，巴厘岛最宝贵的文明在我看来就是人们的信仰，而这个在陈列柜里是不可能展示得出来的。

管理员指着一尊妇女雕塑向我们介绍说这是巴厘岛人民的祖先，这个妇女生育了十一个孩子，并且他还很骄傲的说自己同妻子也生育了十一个孩子。我们当时都难掩震惊之情。这是一种有利于物种繁衍的古老思想，我是第一这么近距离的触摸到了人类化石级的原始文明。不得不承认，巴厘岛人民还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些对生殖能力的崇拜，这种古老而宗教式的思想让巴厘岛在我心中又增添了一种神秘的魅力。

管理员的讲解当然是有偿劳动，付了两万印尼盾的小费之后，他满意地离开了。斜阳暖暖地照在博物馆这极具宗庙与皇宫色彩的建筑上，比起馆藏的展品，这两个庭院的建筑才是我们来到这的主要目的。我非常钟爱巴厘岛的门，他们会把所有的门都建造得富丽堂皇，门上雕刻着似锦的浮雕，不管大门小门都会按照山形层层修砌，每层中心都雕刻有印度教的神兽头像，无比威武。

这时候，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聚集到了庭院的草坪上，孩子们穿上印尼传统的裙子，在老师的带领下学习跳民族舞。孩子们高挺着胸膛，弯曲着膝盖，手腕和手臂配合着脚步在胸前灵活的左右摆动，还真有模有样。

转过一个马路就是民俗博物馆，远远就能看到这个用灰黑色石砖修建的祭坛磨样的高耸建筑，大门内有两层台阶引领人们进入殿内，建筑顶部还有一根巨大的圆形石柱直指天际。

通过十几级台阶可以来到第一层平台，这是一个方形的平台，四个角都对称地修建着四座亭子，中央是正方形的大殿主体，四面都有一模一样的巨大石门，二十四个巨大立柱整齐地围绕在四周。

大殿顶部安放着无数个尖顶雕塑指向天空，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婆罗浮屠神庙，仿佛就在这天地之间静静地等待着与神明交汇的那一刻。

大殿中央是一座十分紧凑狭窄的旋转楼梯，沿着如同DNA螺旋排列一般的楼梯向上攀爬，一路可以来到塔顶，塔顶四面围绕着一圈弧形窗户，在这里可以远眺巴厘岛美景。

一眼望去，尽是橘黄色屋顶的小楼被包裹在密密麻麻的树丛之间，在落日的余光之下，整个巴厘岛都被披上了一层金黄。

伴着落日今天的行程就全部结束了，早早就做好各种拍摄人文和建筑计划的我，要带着一些失望结束。由于时间很赶，很多角度都没能去尝试，很多构思还没有实现，想等待的感动也未曾出现，想记录的惊喜也没有斩获。也许遗憾也是旅行的一部分，它让旅程更加难忘，也让这一天的故事更有讲述的意义。

七、无处不在的猕猴

搞清楚了比巴厘岛早一个小时的原因，晚上睡觉前我终于将手机时间调准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醒了，早早地就坐在小院子的椅子上看着太阳慢慢升起。早上的街道人很少，偶尔能看到有本地人骑着摩托车飞驰而过。

酒店里有个小神龛，每天早上都有女员工为神龛更换新的祭品和鲜花。

在巴厘岛，当地人会把香蕉、鸡蛋花、糖果、巧克力、煮熟的米饭和一些蔬菜放在一个用大片叶子折叠而成的小盒子里，摆在自家门前，供奉过往的神明，日复一日。

不过有时候这摆在路中间的一小盒美味，会成为过往的猫咪和狗狗的美餐，但人们也不会怪罪。或许这是施善的一部分，或许这才是宗教要教会人们的事儿。

今天我们要在中午之前赶到京打马尼火山（Kintamani Volcano），从酒店出发一路行驶需要三个小时，好在中间有一站圣泉寺可以让我们的旅途不那么枯燥无味。

圣泉寺应该说是巴厘岛最著名的寺庙了，连印尼总统都在寺庙旁边的山坡上修建官邸来接待到访的政要。相传远古时期马亚连那瓦魔王在水中下毒，毒害当地村民，英特拉神为了让被魔王毒死的村名起死回生，便在此处以大地之杖刺地面，不死之泉瞬间从地面喷涌而出，令被毒害的村民起死回生。

今天圣泉寺有例行的宗教活动，当地的女士穿着着雪白的上衣搭配着民族特色的纱笼，男士也都穿着白色的上衣佩戴白色头巾，大家都围坐在一位住持模样的师傅身边，双手合十，静静禅坐。

寺院中设有专门供信众沐浴圣泉的沐浴池，水池由黑色石头垒砌而成，石缝中长满的苔藓见证了它悠久的历史。也许是今天在圣泉沐浴的信众太多，圣泉池稍有浑浊，但据说等人潮散去，圣泉变就慢慢恢复清澈。

在这个不大的圣泉沐浴池里，出水口一字排开，等待淋浴圣泉的信众在每个出水口前排起了队，每个出水口流出的泉水都有不同的功效，人们会把供奉品装在树叶折成的小盒子里放在出水口上方，双手合十，顶礼膜拜，然后让圣泉水浇淋全身。

沐浴池周围供人们行走的位置极为狭窄，今天拥挤的人群加上在一旁兜售商品的小贩，让我简直无处立足。好不容易找了个角落蹲下来，扑捉几张信众们沐浴的画面。

网上看过很多攻略，都推荐京打马尼火山自助餐。但当来到的时候，原来就是一间像学校食堂一样的小餐馆，少得可怜又难吃的菜品早已经被飞来飞去的苍蝇叮了个遍，连坐在我们前面的欧洲老外都一个劲地吐槽难吃，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在走廊真的可以把整座火山一览无余。

京打马尼火山是活火山，海拔1717米，山顶峰终年烟雾迷浓，山上覆盖着茂密的热带雨林，火山最后一次喷发是在1917年，据说这一代的村民与巴厘岛其他的居民不同，他们对逝者进行天葬。我想很少有哪个海岛度假胜地既可以享受沙滩，又可以饱览火山了。巴都鲁湖位于火山脚下，站在自助餐厅的观景台也可以尽收眼底。

Tutou先生知道一个他曾经来钓过鱼的地方，和我们说在那儿拍巴都鲁湖非常美，将信将疑的我们跟着Tutou先生来到一个修建在湖上的小神庙旁，一座简易的浮桥连接着岸边和小庙，周围有好多正在钓鱼的村民，见到我们，村民都不理搭我，倒是一个劲地问我老婆：

“Where are you from？”

Tutou先生后来和我们说，巴厘岛的男孩子都很想找一位中国姑娘做妻子。

老婆拿着她得小相机自顾自的到处拍，而我已经在一个绝佳的位置支好了脚架，这儿真的是一个拍巴都鲁湖绝佳的位置，装上减光镜，静静地等待一张慢门片的诞生。

前往圣猴森林的路上路过一片梯田，这不大的梯田倒是迷你得可爱，长长的麦穗在风中轻轻摇摆。

“这都是健康天然的大米呀！”我一边想着一边痴痴的看着它们。

在印度教中有一位声名远赫的神“哈奴曼”，象征着忠臣与力量，他就是一位猴神。据蒋勋先生讲，西游记中孙悟空原型也是来源于这位印度教的哈奴曼神。所以猕猴在印度教信众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过圣猴森林的猕猴们可不像神仙那么矜持。

这虽然说是一个公园，但其原生态的程度也就是在一个原始森林里修了一条水泥路，尽头的地方建了一座寺庙而已。此时已经到了日落时分，太阳斜斜地罩在树丛的枝叶上，橘黄的日光斑斑点点地洒在地面上。地面上摆满了工作人员为猴子们准备的晚餐，不过它们并不满足于此。

Tutou先生一再叮嘱我们不要有开包的动作，这边刚提醒着，就听到那边有游客传来一阵尖叫，一只硕大的猴子正趴在一位背双肩包的欧洲女孩肩上，企图要打开她的背包。这让同是背双肩包的老婆格外紧张，我也慢慢地走到了她得身后，替她提防着。

Tutou先生是非熟悉这些野生猴子的习性，他可以给我们准确地指出哪只是猴王，并且能看出哪一块是它的领地。我们笑话Tutou先生说：“你才是猴王吧！”

出了圣猴森林，回酒店的路上经过乌布王宫和乌布市场，本来我是没有计划去这两个基本所有旅游团都会到访的俗套景点，不过既然路过，就下来瞧瞧。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乌布小镇的街道上依然人头攒动。马路上，许多家长正骑着摩托车载着放学的孩子赶回家，许多黄头发蓝眼睛的老外三三两两地坐在小餐馆的吧台旁，喝着啤酒，发着呆。除了职业摄影师，欧洲游客很少有喜欢专业摄影的，他们更多的是参加各种户外活动，并拿着自拍杆走到哪儿就为自己拍下自拍照。背着大大的摄影包和承重的镜头的，大多是中国人。或许欧洲人那开朗外向的性格使得他们更热衷于用眼睛和身体感受这个世界。

八、今天是海滩日

今天的出发时间是上午十点，从时间就可以看出这一日是一个休闲度假海滩日，我们只需要悠闲地往返于不同的海岸之间。但心中也有一丝丝忧伤，毕竟离最后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一次旅行时间真的太短了，使我们最短的一次出境游，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没有更多地时间，但我却做了满满的拍摄计划，很多都没办法实现。

站在金巴兰海滩（Jimbaran Beach)我们真的觉得来晚了，此刻的太阳已经开始来到头顶，阵阵的热浪仿佛像这翻滚的海浪一样朝我们涌来，不一会儿我全身就被汗水湿透了，早已经被晒伤的手臂此时也开始呈现出乳猪般的红色，此时，一位不畏热浪在海边跑步的威猛男士也引来了在一旁闲逛的狗狗的侧目。

远远地看到机场的方向似乎有飞机在海面上起落！这就是金巴兰海滩的特色了，巴厘岛登巴萨机场是世界上少有的把跑道延生到海面的机场。

我们在沙滩上朝着机场跑道的方向艰难地行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居然看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停放在沙滩上的渔船，船身上都被漆上了鲜艳的颜色。这儿似乎是一个渔民们出海的小码头，不远处一艘小渔船正在靠岸，渔民们正齐力将船拖上岸，并抬起船身摆放在离海水较远的沙滩上。周围渔民家的小狗也难耐沙滩的炎热，纷纷躲到了船体下纳凉。

一艘拉着冰块的渔船缓缓地靠岸，利用长焦镜头我看到船上的渔民带着打劫帽……顿时开始怀疑这到底是渔船码头还是海盗码头，莫不是在中国大妈中风靡的脸基尼已经流行到印尼市场了？

午饭后，Tutou先生说要带我们去一个很漂亮的小海滩Padang Padang Beach。跟着Tutou先生一路来到巴厘岛南部，这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狭窄的道路两旁藏秘着许多度假小别墅。很多欧美人会来到这，家人一起租下一栋别墅，向房东租一辆摩托车，每天在摩托车上挂着冲浪板往返于各个海滩之间。

下了车，Tutou先生带我们沿着一条修建在山崖上的陡峭楼梯往下，楼梯越来越窄，慢慢的我们钻进了一个岩洞，岩洞中狭窄得只能容纳一个人行走，穿过岩洞，隐约听见海浪的声音，脚下岩石上的沙子也越来越多。走下了岩壁，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惊呆了，高耸的岩石崖壁中间竟然包围着一小块沙滩，沙滩上满是黄头发蓝眼睛的欧美游客，肌肉健硕的男士们踩着冲浪板在海浪里驰骋，比基尼美女们则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也有一家大小几口人在淡蓝色的海水中嬉戏，我们这两个完全没有游泳计划并且穿着保守的亚洲面孔倒是成了大家注视的焦点。

我正猥琐地躲在岩石下用长焦偷拍比基尼美女，突然一个浪花翻滚上岸打湿了我的鞋子，我索性脱掉了鞋子换上拖鞋，为了和大家融为一体，我甚至连上衣都想一并脱掉，但是看了看那两条乳猪般的手臂，最后还是放弃了。

本来我们准备去蓝点酒店，计划着喝点冷饮吃点小吃，拍拍多次出现在众多游记中那恶俗的小教堂，应该也差不多到了去乌鲁瓦图断崖看日落的时间了。

可是来到门口居然被告知要收门票，价格还不便宜，本来就预算吃紧的我们愤愤不平的放弃了。

神奇的Tutou先生这时候又显灵了，给我们又指了一条神秘的小路可以去到Green Bowl Beach。就在蓝点酒店的左侧，穿过摩托车停车场，有一个小小的门，沿着岩石上雕琢出来的楼梯一路往下，下到悬崖的中段，抬头一看，我们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蔚蓝的大海一眼可以望到海天交汇之处，而两侧是无边无际的衍生。我们也曾近坐着快艇在印度洋上飞驰，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我们见过的最辽阔的地平线。巨大的浪花拉出无比漫长的雪白色浪花带在海面上层层的翻卷着。旁边的瞭望塔上，安全员正用望远镜注视着海里冲浪者的情况。

我们继续往悬崖下面走，来到了沙滩的入口上方，能看到有的冲浪者拿着冲浪板帅气地冲进浪花里，一路游向巨浪汹涌的远方，在如此辽阔的大海上，人是显得那么渺小，仿佛瞬间就会被海浪吞没，而娴熟的冲浪者却总能在一次又一次被吞没之后，从海浪背后顽强地窜出，顶着腾空跃起的巨浪，踩着小小的冲浪板，在浪花尖上实现一次又一次完美的翻腾，总有人要说这是我们征服了大海，但我更愿意相信，是我们认识了大海，尊重了大海，这汹涌的巨浪才会接纳我们，让我们在自己的浪花里实现这华丽的一跃。

乌鲁瓦图断崖是半圈环形的高耸悬崖，悬崖自西向东数公里蔓延耸立，仿佛是上帝的鬼斧神工使得地动山摇、海崩地裂，从海面上忽然矗立起了一面岩崖峭壁，环抱这蔚蓝的大海。

这的猴子一点也不比圣猴森林的猕猴少。这些猕猴就生活在断崖的树丛里，树丛里有丰富的果实，也有可以遮风避雨的山洞。当然，这一次我老婆的背包没有逃过一劫。

我们在断崖上占了一个好位置，就开始等待日落的到来。

我本身是非常恐高的，找了断崖边上的一处石缝凹槽把双脚都放进去，才敢在这万丈的峭壁上站立，但是看到不少游客直接就走到了悬崖边沿自拍，看得我是心惊肉跳。

我没敢让老婆过来，她就自己坐在离我不远的岩石上发呆，突然我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尖叫声。一只猕猴正趴在我老婆的背包上，手里抓着她背包上的起司猫挂件。老婆惊慌失措得早就丢了魂，Tutou先生见状赶忙上前帮忙赶走了猴子。

猴子真不愧是我们的祖先，它们果真也喜欢萌物。之后老婆就心有余悸地把起司猫塞进了背包里，再也不让它露出头来。

我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天空居然会在落日时分飘来了一团大云层，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阳光只从云层相对微薄的地方透出光来。这也成就了我第二件万万没想到的事，就是这次会在巴厘岛拍到丁达尔效应。

看日出的人越来越多，悬崖上小小的岩石已经被挤满，正当大家都在叹息那团大云遮住了太阳之时，一阵风吹过，云层开始缓缓飘开，散发着橘红色耀眼光芒的太阳慢慢露出了脸来，一大束金色的光芒瞬间洒满波光粼粼的海面，远处的地平线也被照耀得金光闪闪，右边峭壁的岩崖也被这束金光包裹上了一层新色。

这是大自然最壮丽的演出，这是大海最迷人的时刻，这我看过的最震撼的夕阳，这无尽的海面让人仿佛穿越了时空，这金光似乎照亮了空间的尽头。

今晚是我们在巴厘岛的最后一晚，我们换到了一家位于努沙杜瓦海滩附近的酒店。在酒店大堂我们与Tutou先生一起合影，依依不舍的告别。

临别，Tutou先生送给我们印尼的民族服饰纱笼作为最后的礼物。从一开始的不熟悉，到后来慢慢习惯了Tutou先生的陪伴，虽然他比我们年长许多，但他热情又乐观的性格深深地感染了我们，到后来他成了我们一路上可以依赖的朋友。

就在写这篇游记的前一天，Tutou先生还和我们用微信进行了视频通话，虽然印尼的网速让我们无法看到他那边的影像，但是他很高兴地把我们介绍给了他的太太和孩子们认识。

九、终于找回了度假的感觉

这回真的找回点度假的感觉了，五星级的酒店配合着五星级的服务，让我们瞬间忘记了前三日的疲劳，恨不得在这里多住个三五日。

我们吃过晚饭，一路沿着酒店后面精美的花园步道走到了私人海滩，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夜空中挂起了一牙弯月，我们完全看不见海水，只能听到海浪一次次拍打着沙滩发出阵阵的浪涛声，抬头就可以看到漫天的繁星点点闪烁。躺在沙滩的躺椅上，耳边是翻滚的海浪，眼前是点点的星光，这也许是是巴厘岛另一番的美妙。

这是我们在巴厘岛的最后一个早晨，站在酒店门口的小路上，来来往往都是骑着摩托车飞驰偶过的中学生，突然一个小不点骑着一辆小小的自行车很认真地往前踩。在这快慢的对比之间，时间在慢慢流淌，我们也在慢慢变老。

酒店的私人海滩属于努沙杜瓦海滩的眼线，面向东方，是个可以看日出的海滩。但是当我们七点多起床的时候，太阳早已经挂在半空中了。

早晨淡黄色的阳光让海面泛着一片淡淡地青黄，远处的云朵在逆光的照射下若影若现，几艘游艇停靠在酒店的小码头边，码头下面的砂石上爬满了穿着黄色盔甲的小螃蟹。

我们沿着海岸线漫步，一条条丫字形的小脚印在沙滩上交错显现，我们正纳闷这是什么动物，几只小鸟就停在了我们不远的地方，在沙粒中啄食着它的早餐，小小的脚丫在沙子上迅速地行走，踩压出一条浅浅的丫子形脚印。

也许巴厘岛就是这样一个立足于世界旅游胜地的“两面派”：一方面，它是印尼不大的三线城市，有自己的宗教、不高的收入、朴实的居民，它是真正的巴厘；而另一方面，它是拥有无数国际奢华酒店和豪华游艇的度假天堂，它更像是一个岛。这“一个巴厘一个岛”的格局似乎永远也无法在这块土地上改变。

巴厘现在对我们来说，是那个神秘的有着十一个孩子祖先的民族，是那个火山下的村民还进行天葬的民族，是那个信仰着拥有众多神明宗教的民族，是那个会将重物顶在头顶骑自行车的民族，是那个每天早上会把香蕉和鸡蛋花放在门口的民族；而这个岛，对我们来说就是那一晚的星空和海风，协奏着阵阵的浪涛，唱响的一曲惬意和幸福。

出行日期：2015年5月22日

2015/ 一个巴厘一个岛